【摘要】本文展示了由潘昌煦先生書丹的「貞獻先生墓表銘」拓片圖,將碑文轉成編碼文字並標點,並對此墓志銘中出現的人物作了簡析。
貞獻先生墓表銘拓片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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貞獻先生墓表銘
武進徐震撰文。
吳縣潘昌煦書丹。
無錫吳敬恒篆額。
貞獻先生之卒,吾友王大隆書來告哀,且曰:「裒刻遺著我任之,墓石之文以屬吾子。」震獲交於先生三十載,義不可辭,用銜悲叙次之曰:先生諱天翮,一名天羽,字松岑。系自宋忠肅公金安莭,明宣德間有由歙徙吳江者,再徙居同里鎮,遂用著籍。曾祖諱宗韓,祖諱鳳標,父諱光照,皆仕未大顯,以德行稱重鄉里間。先生幼知愉學,出語雋特,長加奇偉,志汲匡時。在清光緒戊戌歲,被薦試經濟特科,辭不應。抵上海,與愛國學社諸子游,訟言革命。清廷惎之,諸子或被逮,或亡命,先生幸不在名捕中,遂歸故里。㞐久之,僦宅吳縣,收召後生,懇懇講學。民囯初建,膺選為江蘇省省議員,其講學如故,弟子經指諭,累累有成。於是河決山東,江南亦以太湖壅閼多水患,政府已設全國水利局,將治河淮運漕渠。先生故數為文言治水方略,布之報章,因倡議治太湖,太湖水利委員會之立,由先生發之。民國十二年,掌吳江教育局,凡兩載。十六年,任江南水利局局長,期歲代去,乃悉力於講學著述。倭寇入犯,先生走避浙之菱湖,尋返吳縣,不接人事。時城邑淪於寇敵,四郊義旅縱橫,先生有田在吳江,無所獲。偽官奉厚幣說以出仕者再,拒卻之。因托疾潛如上海,為光華大學文學院教授,及日軍攫租界,光華罷散,先生復返吳縣,益不與人通。惟二三志士時至其室,至則視天畫地論軍事,謂倭之敗可翹足待也。生事日棘,則鬻故里市南舊宅以自給。日本已敗降,失地皆復,文武吏有因緣為姦利者,橫恣暴饕,威福任意。先生為文悉陳民間受禍慘酷狀,義憤勃發,辭極峻厲,達於執政。執政感動,為遣使糾察撫綏。復上書陳解紛寢兵之要,不報。三十六年一月十日以疾卒,年七十有四。配嚴氏,生子樹聲。繼配殷氏,生子芳雄。芳雄前卒。孫男女各四人,曾孫女一人。始先生居吳縣,乃更潛心廣覽,趨於平實,自此無日廢書。探經之賾,挈儒之醇,厭飫史籍,稽迹驗事,簡練百氏,理其獨見。旁矚海外,衡厥羣言,羅絡古今,抉除封執。務在訂非掇是,貫綜稠適,而一以正誼明道為歸。立說尤重莭概,以爲世方污下,必先礪廉隅,而后信可立,俗可化,政教不為虛設也。淹漬日新,硐礱大光,是資雄軼之才,縱筆鑪錘萬象。大究天人之際,細至刻畫一物,淩紙淑儻,變化瑰譎。若金鼓之震鍠,琴瑟之愔囗,蟲吟鳥噰,虎嗥猿啼。盪山海,激風雲,聳危峰,窈浚谷。春曦煦融,秋月澂映,穠英芳麗,古木怪特。珠玉光潤,鈡彜斑駁,肆意所屆,不可端涯。嗚呼!先生可謂文章之大匠也已。游跡幾遍囯中,所至必訪其賢傑。凡偉人碩彥奇才異能之士至江表者,亦必納交於先生,故晏處而聲氣彉於四海,衆流輻輳其門。皖、滇修通志,皆請撰列傳。為之隱括筆削,體博旨遠,辭參班范,兩書皆自成一家言。其詩文數經編刻,最後手定者有《天放樓詩文集》若干卷,又有政論若干卷。弟子王大隆等諡曰「貞獻先生」。貞者,正有幹也;獻者,賢而叡也。詮行易名,允當斯諡。
乃為銘曰:蔚矣先生,振厥文行,蒸其皦兮。卓犖好修,高明克柔,倓蹈道兮。弸中致虛,聞善斯俞,成顥皞兮。旁魄為辭,揭立一時,杜韓紹兮。頎乎其長,直方溫良,毅且擾兮。磨而不磷,峻莭嶙峋,宜壽考兮。耄耋精勤,忽乎遂淪,朋心懤兮。瑑銘孔哀,載郁揚徽,垂世表兮。
吳中楊鑑庭奏刀。
以下是此墓志銘中的人物簡析:
1、金天翮(松岑):吳江人,是晚清民囯時的國學大師。於民國三十六年(1947年)初病逝。「貞獻先生」是其門下弟子為其所起的諡號。
2、徐震:武進人,是金天翮(松岑)的學友。
3、潘昌煦(由笙):吳縣人,金天翮(松岑)是其晚年時的知交。金天翮(松岑)晚年的一些重要的撰文是請其書丹的,現存世的有《完書記》和《冷香閣雅集第二圖跋》。這大概是金天翮(松岑)的弟子王大隆等請其為《貞獻先生墓表銘》書丹的原因吧。
4、吳敬恒(稚暉):陽湖人,是國民黨元老,晚年脫離政治,以鬻字自給,其篆書極富盛名。
5、王大隆:字欣夫,號補安,江蘇吳縣人。是金天翮(松岑)門生。
需要指出的是金天翮(松岑)、吳敬恒(稚暉)和潘昌煦(由笙)均曾肄業於江陰南菁書院,他們是校友。